2009年2月27日 星期五

李希特即將又有新碟發行(BBC Legends)

據報導,BBC Legends繼2008年年底發行這張李希特專輯之後:


(這是李希特在英國首度公演的實況,彈奏海頓與普羅高菲夫的曲子。)

緊接著又將於2009年春天或夏天發行另外一張新碟,BBCL 4255-2,收錄李希特與費雪迪斯考合作的布拉姆斯以及舒伯特的歌曲。曲目與錄音時間地點為英國的歐德堡(Aldeburgh):

Brahms 15 Romances from Die schone Magelone, Op 33. 20 June 1965.
Parish Church, Aldeburgh.

Schubert Auf der Donau D553 (Op 21.1) Der Wanderer D649
An die Freunde D654 Prometheus D674
Aus Helopolis II D754 Der Wanderer an den Mond D870 (Op 80.1)
Fischerweise D881 8 June 1972 , Snape Maltings.

有趣的是,錄音時間記載為1972年6月8號的曲子(D654, 674, 870),都是首度出現在李希特的錄音文獻中,而目前的相關資料都顯示,李希特當天並沒有公開演出的紀錄。但是BBC又是公認不會亂搞錄音日期的唱片公司,刻意造假的機會不大。所以,究竟是挖掘新的音源,或是標錯日期,這張唱片的真實身份究竟如何,應該是值得注意的題材。不過目前的訊息看起來似乎以標錯鋼琴家身份的可能比較大,因為1972年6月8日費佬的確在英國演出過那幾首曲子,只是合作的搭檔是布列頓(Benjamin Britten)。

話說李希特與費雪迪斯考的合作錄音,至少已經有下面幾個。布拉姆斯的歌曲曾經在AS Disc發行過。




[02/27/2009]

2009年2月26日 星期四

歐爾松(Garrick Ohlsson):關於蕭邦作品全集錄音的兩三事

前言:美國鋼琴家歐爾松(Garrick Ohlsson)在1990年代灌錄的蕭邦作品全集(Arabesque),於2008年底由英國的Hyperion公司重新再版發行,更以低價位發行,造福愛樂者(16張,80英鎊)。歐爾松為此特別撰寫一篇短文,記載他對於蕭邦音樂的體驗與認識。個人覺得很有意思,特翻譯如下。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到Hyperion網站去下載85頁的解說冊檔案,文末有連結。如要轉載,請註明出處,謝謝。

關於蕭邦作品全集錄音的兩三事
作者:歐爾松 (Garrick Ohlsson)
譯者為本人。

最先提出這項浩大的錄音計畫的是美國的Arabesque Records唱片公司,他們探詢我是否願意灌錄蕭邦的所有作品。這的確是一項難以抗拒的邀請。我興高采烈地同意這項錄音計畫,但同時內心也體認到這是一項艱鉅的挑戰。1995到1997年之間,我在美國與歐洲主要都市推出多回合馬拉松式的全集作品演奏會,密集投入蕭邦音樂的過程,讓我對於蕭邦的音樂有了更深刻的體認。1970年之後(按:該年Ohlsson獲得蕭邦鋼琴大賽的首獎),我回去波蘭演出過數十回,與華沙愛樂管弦樂團,以及該團的指揮Kazimier Kord有多次合作的機會,我深信他們是參與這項錄音計畫的最佳搭檔。我也與偉大的女中音Ewa Podles熟識,當她同意參與我的錄音計畫時,倍感雀躍。多位知心投緣的美國音樂家們,也很自然地成為共同完成這項錄音計畫的最佳人選。今天可以看到全集錄音由Hyperion集結再版發行,非常高興。

錄製並呈現蕭邦的所有作品,其實也是我多年來持續鑽研蕭邦音樂的自然成果。這些日子以來,我始終試著去瞭解,蕭邦的音樂對於當代能有甚麼樣的啟發?如果在現代,他會用甚麼樣的方式來演奏他自己的音樂?是甚麼樣的因素,讓他得以透過鋼琴彈奏出前所未有的音色與表現境界?為了回答這些問題,我不斷思索與研究他的所有作品的每一個音符,以及他的學生,朋友,同時期的音樂家曾經對蕭邦的鋼琴演奏表達過的看法,當然也包括他本人的書信。

我八歲的時候,首度與蕭邦的音樂建立不解之緣。我父母帶著我到紐約市欣賞多場音樂會。其中有一場是卡奈基音樂廳舉行,Alexander Brailowsky彈奏的蕭邦音樂。數月之後,年紀輕輕的我又聽到一場魯賓斯坦(Arthur Rubinstein)的整場蕭邦音樂會。他先從升f小調的波蘭舞曲開始。我馬上就聽入迷了。音樂會以g小調的敘事曲告終,我還記得當時我告訴我自己,從來就未曾聽過像該首敘事曲開頭的旋律那樣美麗的音樂。等到第二主題出現,我的情緒簡直被拋到九霄雲外似地。六首安可曲更是讓我印象深刻。儘管同年齡小孩的願望不外乎要當消防隊員,當時只有九歲的我就告訴自己,我要當鋼琴家。

1970年,我成為第一位獲得華沙蕭邦鋼琴大賽冠軍的美國人。當年,我原本正為著該報名參加六月舉行的柴可夫斯基鋼琴大賽,或是秋天舉行的蕭邦鋼琴大賽,而拿不定主意。我的老師Rosina Lhevinne認為我參加柴可夫斯基大賽的勝算比較高,因為俄國人向來喜歡美國人彈奏的風格,大格局,技巧絢麗,音色光輝,相較之下,波蘭人比較欣賞鋒芒內斂,優雅,平衡的演奏風格。況且很多波蘭人始終相信,只有他們自己才能夠表現出他們民族音樂的精髓,例如馬祖卡舞曲,因為他們就是喝著波蘭奶水聽著波蘭舞曲長大的。結果我不僅贏了冠軍,並且還獲得最佳馬祖卡演奏獎項。當我載譽歸國時,簡直讓Lhevinne女士跌破眼睛,很多波蘭人也快要昏倒了。我之所以能夠成功獲獎,有一項非常重要的因素,就是當時我的另外一位老師,Olga Barabini,她本人曾是阿勞(Claudio Arrau)的學生。當我對她表達要參加蕭邦大賽的意願時,她找了幾位波蘭的舞者示範波蘭舞曲應該怎麼跳。她也找了一位優異的波蘭鋼琴家Maryla Jonas的錄音,馬祖卡舞曲彈得真是道地。波蘭人當時對於首度由美國人抱走蕭邦大賽的冠軍,感到震驚,這點毋庸置疑。而我當時在波蘭以及捷克的某些地區演奏的時候,的確碰過一些狀況,有一小群信奉民族主義的音樂家相信,外國人是絕對不可能彈好蕭邦的。他們的講法把蕭邦當成侷限於地域性的作曲家,事實上,蕭邦的音樂遠遠超越民族國界的藩籬。

我認為蕭邦的音樂就像是鋼琴家的傳世寶典(Rosetta Stone)。雖然當時他所彈奏的樂器仍然屬於發展中的過渡階段,尚未具備當代鋼琴這般表現力,但是他憑著卓越的直覺,掌握了鋼琴音樂的精髓與發展潛能。我曾經和多位欣賞蕭邦作曲功夫的作曲家長談,他們非常欣賞蕭邦在處理於伴奏部份的作曲技巧,營造出一種穩固的音樂聲部流動,來支持,強化美麗的主旋律,甚至相互輝映。蕭邦瞭解踏板,聲部,音色的各種可能性,也知道兩雙手的技巧極限所在。

蕭邦音樂的本質堅若金剛,但是聽起來卻如同天籟一般,充滿即興感,甚至吹彈可破:這正是弔詭之處。表演者必須先掌握這兩個相互制衡的面向,才能進一步嚐試在兩者之間採取一種表演的策略。如果辦不到這點,他的演奏就有失蕭邦音樂的精髓。蕭邦的確是卓越的即興演奏家。音符與旋律源源不絕地自然湧現。然而,在這些即興風格背後,依舊存在著扎實的古典骨架:講究平衡,合乎比例的形式,美學特質,以及無與倫比的優雅。巴哈與莫札特是蕭邦的楷模。我非常景仰他如此注重古典主義的形式,也欣賞他的許多音樂中所表現出的豐富對位應和。從許多方面來看,蕭邦堪稱是浪漫派作曲家當中,最具有巴洛克味道的作曲家。我認為,不管是大曲或是小曲,都展現出他在作曲形式方面的天才。雖然他不曾寫作過真正大部頭的曲子,但是如果你仔細研究一些曲子,例如降b小調的詼諧曲,或是搖籃曲,你就可以體會,蕭邦絕對是掌握過門,比例與形式等要素的高手。

蕭邦是最偉大的音樂開創者之一,也是最精通和聲之妙處的作曲家之一,影響著整個19世紀的作曲家,包括華格納在內。然而,在20世紀初期的音樂圈當中,他常常被當成只是因為沙龍音樂作曲家,以香水為墨,為取悅名門貴婦而作曲。但是,他的每一首曲子本身都是獨具風格的大師傑作,我們可以說,蕭邦有生之年出版的作品中,每一首都是擲地有聲的傑作,除了c小調奏鳴曲第一號之外;不過,即便是這首三流的失敗曲子,還是有扣人心弦的慢板樂章。與鋼琴協奏的曲子,也常常被忽略。白遼士(Berlioz)曾經這麼寫:「協奏曲值得聽的就僅僅只有鋼琴的部份;管弦樂團的部份根本一無可取之處,只會呆板的打拍子伴奏,一點幫助也沒有。」且聽本輯錄音中,華沙愛樂在Kord的指揮下,發出溫暖而澎湃的音色,就會瞭解白遼士的那段評論的錯謬所在。

在漫長的研究與錄音過程中,我個人最重要的發現就是,蕭邦的音樂其實非常的耐聽,耐彈。不管你已經彈奏過多少遍,不管你重頭仔細學習樂譜多少遍,總是會讓你找到新的發現,新的想法。蕭邦就像是一株向光性的植物。每一片葉子的顏色與質的都不相同。他的音樂絕非死板一成不變。你必須要一次又一次地回來接近它,瞭解它,欣賞它。

我要特別感謝Marvin M. Reiss,他是Arabesque Records的老闆兼執行製作,沒有他,這項錄音計畫永遠不可能實現。

可以在Hyperion網站獲得更多資訊,並下載厚達85頁的精美解說冊全文,內有多張珍貴照片。
網址是:http://www.hyperion-records.co.uk/al.asp?al=CDS44351/66

直接下載解說冊PDF檔案的連結:http://www.hyperion-records.co.uk/notes/07e872927d60cc0e/44351-B.pdf

[02/25/2009]

2009年2月17日 星期二

巴黎地窖內的音樂寶藏,百年之後出土,只是....

這可真是件新鮮事。剛剛在紐約時報看到一則有趣的報導,特別自由譯寫如下,與大家分享。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人類社會開始想到要埋藏「時間膠囊」這種活動。顧名思義,時間膠囊一旦設定,埋入地底,就是很久很久以後才會打開,打開的時候,埋藏人早已作古多時。美其名是要替後世子孫保留當時的值得紀念的文化遺產,倒不如認為是人類長生不老夢想,希冀不朽的一種替代作為吧。

大約一百多年前,1907年12月24日聖誕夜,在巴黎的歌劇院地窖裡,就上演了這麼一件盛事。一群人聚在一起,把24張精挑細選出來,在當時算是巴黎大紅特紅的音樂曲目,錄音,演唱家的唱片,裝在特製的鐵與鉛打造的收藏盒中,埋藏在一間上鎖的保管室,要求一百年之後才可以打開。



背後策劃這項活動的是當時英國的唱片公司Gramophone(現在EMI的前身)的總裁Alfred Clark,這些唱片也是Gramophone提供的。顯然有很濃厚的商業宣傳本領。即使在當時資訊流通不便的年代,甚至連唱片這東西都是稀有品的年代,類似的文化活動還是可以吸引很多人的注意,甚至對於所謂唱片這新奇玩意感到好奇。畢竟,能夠把動人的音樂保存在一張塑膠片,而且可以不斷的重複播放,本身是件了不起的大事。現在竟然可以保存一個世紀,更是抓住人們的想像。不知道1970年代CD唱片問世的時候,日本人或是飛利浦公司有沒有玩類似的時間膠囊遊戲。

巴黎歌劇院倒是興沖沖地參與這項活動,宣稱保存的音樂可以代表20世紀初期在巴黎的音樂精髓,有鑑於巴黎當時仍是世界文化的首善之區,顯然宣稱保存世界音樂精髓的意味很濃厚。頗有耀武揚威之勢。

時隔百年,2007年終於開箱,而裡面的24張唱片大多完好如初。繼承Gramophone祖業的EMI唱片公司即將把這些唱片加以數位化之後,以三張CD的形式發行。讓21世紀初的愛樂者能夠欣賞當時的音樂盛況。在法國,這套唱片的名稱叫做「Les Urnes de l’Opéra」,在美國與英國,專輯名稱叫做「Treasures From the Paris Opera Vaults」。。

至於裡頭到底收錄的哪些音樂呢?不外乎大家耳熟能詳的莫札特,羅西尼,威爾第,普契尼,比才,古諾等等歌劇名曲。器樂曲方面,自然也是貝多芬,蕭邦。聖桑1907年還建在,自然有分到一定的比例。音樂家方面,卡羅素貢獻不少,梅爾芭(Melba),甚至有俄國男低音Chaliapin。

錄音品質可想而知,1907年,一定不能跟現在的錄音技術相比。會買EMI這套唱片的人,大概多半是好奇吧。或是想要收藏。

上次我買過一套Grieg的歷史錄音,最早到1903年吧,鋼琴的音色慘不忍睹,不敢恭維。沒聽完一遍就束諸高閣。這套1907年,可能好不到哪裡。



不過實際的歷史可說曲折離奇,不輸電影「達文西密碼」。1912年,巴黎歌劇又增加封存的唱片,包括當時的最新唱片製作技術。於是在這個保管箱中,有1907年與1912年兩批唱片。1989年,巴黎歌劇院決定要替這間密封的房間增設冷氣空調,於是打開密封的地窖,赫然發現1912封存的一箱膠囊竟然已經被打開,東西離奇失蹤,唱片不翼而飛。於是決定搬到更安全的法國國家圖書館收藏。而2007年底開封之後,公開展示的三箱唱片之中,其中就有一套是複製品。

當時這些唱片都用石棉布包著,直到最近人類才知道石棉對人體的危害,所以工作人員必須穿著全身防護裝備,小心翼翼處理這些出土的寶藏,好像處理外太空的隕石,或是處理高危險的異次元寶藏,一想到那個光景,真讓人覺得滑稽好笑,但也增加一些神秘感。幸運的是,除了失竊的那箱之外,其他唱片都沒有受損。更幸運的是,雖然部份唱片不翼而飛,但是一份類似藏寶圖的書卷上記載著收藏的唱片的各種資訊,法國國家圖書館於是得以利用豐富的館藏,讓這些唱片得以數位化,重現當時入土的原貌。




故事還沒結束,不知道哪個法國人的主意(左邊那位戴眼鏡的,或是右邊那位仁兄,八成是有收藏癖的圖書館),他們決定不利用出土的唱片來做數位轉錄的動作,而是用目前圖書館收藏的相同唱片來進行。理由是,轉錄的過程中,唱針與唱片的直接接觸,勢必對唱片本身造成一定的損害。所以他們決定,等到將來有最新的讀取技術,可以不會直接刮傷唱片的時候,再行拆封轉錄。所以啦,那些唱片還得繼續封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可以完成他們當初的使命。這就怪了,唱片就是要聽,要用唱針與唱片的直接接觸,呈現出原汁原味。既然開封,又不聽,只因為怕受傷。既然不用那些唱片來做數位化,又何必拆,又何必發行這套CD?跟一些市面上已經有的歷史轉錄錄音,有何不同?怎麼前想後想,覺得EMI是在騙錢呢?賣得還是複製品!如果已經數位化,以後還有再度數位化的價值嗎?

雖然說,巴黎地窖內的音樂寶藏,百年之後出土,只是,大家還是只能欣賞到複製品。

被偷走的那一箱,究竟淪落在誰的手上?這反而是我比較好奇的歷史懸案。

文章參考紐約時報(New York Times)的報導,原文網址為:http://www.nytimes.com/2009/02/17/arts/music/17vaul.html?ref=music

圖片取自紐約時報,以及http://www.ladepeche.fr。

[02/17/2009]

2009年2月12日 星期四

就是這個聲音!

當真理降臨人世間,當世界的一切苦難不義,當人類的罪孽與貪婪,都被輕輕放下,那會是甚麼樣的場景呢?通天的巴別塔倒塌的瞬間,兩顆核彈在日本爆炸的早晨,南亞海嘯來襲的早晨。在偉大的力量面前,人類的微邈,一次又一次得到印證。這個時刻,你腦筋浮現的,是號角齊鳴,黑幕拉起,恐懼襲身的馬勒「復活」交響曲?是大徹大悟之前的驚恐、膽寒、與羔羊般的順服嗎?當人與偉大首度進行面對面接觸,應該是甚麼樣的場景呢?

那天,當喇叭播放出妮可拉耶娃(Tatiana Nikolayeva)彈奏的巴哈聖詠前奏曲,Wachet Auf! Ruft uns die Stimme BWV. 140 (「儆醒,夜已飛逝」,或,「醒來吧,聲音在召喚」),那個瞬間,突然領悟到:就是這個聲音!如同睡夢中聽見微弱的聲音,當你張開雙眼,只見一片祥和之氣,曙光逐漸籠罩大地。是黑夜的結束,白天的開始。是放下過去,走出未來。是結束苦難,迎向光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也是擺脫人類的自尊,接納偉大造物者恩澤的時刻。



鋼琴從微弱的音量奏出主題,短暫的休止符,接著再奏一次主題。那個休止符真是有畫龍點睛的效果,非常切合標題「醒來吧」,那不是用鬧鐘或是洪水猛獸的大嗓門叫起床,那是非常微弱的聲音,包容的呼喊,只有已經快要甦醒的人才可以聽見。接著再演繹出主題的後半段,則像是醒來之後的回應那個聲音的呼喚。就是這個聲音!就像是在鄉間早晨渡假,睡到自然醒,聽見大自然的蟲鳴鳥叫而起床的那種境界。

在此之前,這首曲子已經聽過不知道多少遍,很多名家的版本都有所聞,但是,就只有尼可拉耶娃這個版本有讓人一聽就著迷的魔力。她營造出巨大的音響世界,低音的進行打了很穩固的底,讓你知道它的存在,但是又不搶了主題的風采,而兩個主題交疊在不同聲部的對位之間,餘音繚繞的水乳交融,非常的精妙。音色控制的非常好。稍慢的速度,在和緩步調中引領聽者進入一個情感昇華的境界。雖然她沒有特別凸顯主題的附點音符帶有的輕快愉悅感覺,但是卻是另外一種靜謐提昇的歡愉感。非常值得推薦的版本。



與偉大的接觸,不一定得是透過「哈利路亞」的方式。真正的偉大,也可以在最弱音中表現出來,在最單純的旋律中,自然浮現。就像貝多芬的第三十二號鋼琴奏鳴曲(Op. 111)的長大變奏曲中間,長大的神秘顫音即將結束之際,引領聽眾進入閉氣摒息的時刻,也正是高音與低音同時用最弱音奏出單音符的時刻!

尼可拉耶娃的演奏,出自上面這張由英國Olympia發行的三張一套CD,全部都是巴哈的音樂。不是很好找,在ebay上大概只出現過一兩次。但是因為音源來自Melodiya,所以比較容易透過在其他唱片品牌的再版買到。下面這張是單張發售的再版,有收錄這首曲子。



總覺得,巴哈比馬勒更接近上帝。

[02/12/2009]